如何彰显玄妙而多元的瓷绘艺术 “信史与国工：中国陶瓷绘画特展”侧记

白头翁

　　一段历史年代图文瓷片墙，勾勒出中国辉煌陶瓷装饰、图绘发展史；文物及文献的配列，描摩陶瓷绘画在清末至20世纪中叶，映照中国瓷绘独立署名创作史的承传原点，暨瓷绘艺术新的里程碑；而作者生平、艺术特色等文字简述，诠释艺术观念与表现手法如何凭据陶瓷媒介得以酣畅施展……正在中国美术学院民艺博物馆展出的“信史与国工：中国陶瓷绘画特展”从各个侧面展示了何为“瓷绘”，而相关的研讨论坛暨学术讲座更是让人们对这种艺术门类有着新的认识。

　　4月8日，研讨论坛暨学术讲座在民艺馆学术报告厅举办。中国美术学院党委副书记、展览学术主持、参展艺术家刘正教授，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群总馆长、展览学术主持杭间教授，景德镇中国陶瓷博物馆馆长、展品收藏单位代表彭国红，浙江省博物馆理事会理事长、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群藏品捐赠者代表任道斌教授，中国美术学院特聘教授、民艺研究所所长吕品田，福建师范大学教授、美术学院院长、美术馆馆长、校际交流单位代表罗礼平等先后致辞，为瓷绘的现状及发展建言献策。

　　杭间在致辞中表示：世界上有不同的陶瓷绘画的传统，中国陶瓷绘画的传统根植于中国的文化、历史、技术与材料，以及各地域不同艺术家的追求，并且在共同努力的基础上才得以产生。杭州是一座以弘扬南宋文化为主的城市，正因如此，在这座城市里，对以装饰手法介入陶瓷表现为主的这种传统，历来是有所忽略的。但是陶瓷绘画它所具有的民族性、东方性，以及它所蕴含的由独特材料所构成的文化价值，是其他任何艺术表现形式都不能取代的。展览对于我们讨论20世纪中国的传统文化和传统文化如何面向现代化等问题会产生很多的话题，碰撞出新的思想火花。

　　在吕品田看来，这次展览有三个方面值得高度肯定：一是把现当代的陶瓷绘画创作放到了整个中国陶瓷艺术发展历史的宏大背景中去考察；二是把它放在陶瓷装饰史的语境当中，在整体观中来关注其形态；三是在丰富的生态与语境当中去着力凸现陶瓷绘画创作本身。可以说，这个展览是在深厚的陶瓷艺术历史当中呈现出的，自程门以来，艺术家不断向前推进、创新，把中国陶瓷艺术推向现当代新的审美境界。由此所见，展览构造出了非常清晰又概括、有深度和广度的展览案例，或者说是对陶瓷艺术创作现象的当代考察。

　　民艺馆内群贤毕至，各抒己见，从各自的角度分享关于陶瓷绘画的观点与故事。参展艺术家与艺术家代表有：嵇锡贵、白明（视频）、罗小聪、朱迪、祝重寿、王一飞、鲁大东。美术馆博物馆、策展人与收藏家有：尹舒拉、王少求（视频）、翁彦俊、黎娜、石超、唐晓林；研究界、企业界及各界嘉宾有：吴光荣、李游宇、熊建军、张坚、谷泉、姚远东方、赵文悦、叶达、兰友利等。本次研讨会由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群副馆长、民艺博物馆执行馆长、展览总策展连冕教授主持，他宣读了刘正的书面致辞。

　　当天，上海美术学院教授、新海派艺术领军人物陈家泠以《瓷之火艺》为题，为论坛带来了一场精彩的艺术暨生涯历程讲座。景德镇市陶瓷考古研究所所长、景德镇御窑博物院院长翁彦俊也做了一场名为《古代青花纹饰的演变与文化交流》精彩又深入浅出的讲座，以考古与文物资料为基础，不同角度的文化交流为主线，透过青花纹饰前世今生的演变，管窥幻化的纹样法式和永恒的瓷器精神。

　　赋予传统艺术崭新视角

　　就陶瓷绘画论，展览更着眼于创作本身所涉及的载体特性与装饰手法，突出在悠长的华夏历史进程中，作为文明与艺术之基的人造物，其间还有一类常遭忽视却又独特、纯然的形态：透过经典与名品的并置，清晰地提出“瓷绘”这个交织着“工”与“艺”、“器”和“用”的重大主题。

　　该特展由中国美术学院主办、中国美术学院民艺博物馆承办，中国美术学院中国文化设计研究所提供学术协同。由刘正、杭间担任学术主持，连冕担任总策展，吴光荣为联合策展，李凯生、宣学君、王岩为艺术总监。所展列的内容共有三部分：第一版块“信史”、第二版块“国工”、第三版块“游艺”，分别从历史暨近现代艺术发展、学院教学规律，以及赓续暨创作层面，细致地推进梳理与铺排。参展各代艺坛名宿40位、大型生产企业3家，经典珍物近百套、历史标本百余件。其中，瓷板佳构约50件、瓷器妙品约50组，而手稿原作约30幅。另还陈列陶瓷文献300多册，包括19世纪后半叶至今的，中、法、英、日、越南等语种贵重图籍、拍卖记录50余部。

　　展览第一版块由“宇宙：万古长青”及“山峦：术业维新”两个分支构成。以瓷片与文献，复合勾描中国陶瓷绘画在清末以前的基本流变线索，烘托中国瓷绘发达的悠长历史。更重点叙述起自清末程门等人，为独立瓷绘艺术诞生所做的开创贡献，由是导引出中国署名瓷绘史的真正肇端，以及包括珠山八友在内的，那条与传统交叠而又大异其趣的关键程途。

　　第二版块由“川流：玄机妙得”及“性命：体魄再造”两个分支构成。以艺术大家们的瓷绘小品创作，提示瓷绘史上的一个别致情态——自觉地在瓷器、瓷板上进行艺术实验，这恰如世界与中国陶瓷艺术发展历程中，不同高峰间关键的牵系水脉。并以院校化的瓷绘专门教育为节点，反映专业瓷绘创作者群体脱胎换骨式的转变，继而于此种教学体系内培育出新时期的核心从业者，产生了重量级的新瓷绘作品。

　　此展区分三个逻辑单元：一是大师们的精选品，二是思想者的读书房，三是创作人的实验场，辅之以工艺解析、影像介绍等，力图还原创作、思索和鉴赏这种密不可分，又相对独立，且特色鲜明的重要场域，继而说明艺术如何滋养文人化、艺者化的版块。值得一提的是，在第一区展出了朱纪瞻、林风眠、陆俨少、罗卡子、李震坚、王伯敏、赵延年、舒传曦、孔仲起、韩美林、陈家泠、张立辰、吴山明、尉晓榕和冷军共15位国画、油画方向艺术大家的，盘、筒、瓶、杯等共28件19套展品。涉及人物、山水、花鸟和畜兽等主题类型，又有写实写意、抽象敷彩等创作技法，更见勾染、喷泼、填涂等新旧多种陶瓷绘画暨装饰手段，借此突出著名艺术家于不同材质创作上的独特匠心，并以瓷绘作品映照出艺术本体的伟大辉光。

　　第三版块由“世情：幽潜坚守”独立构成。借助瓷绘领域代表企业与所涉及的转印、釉下、珐琅等工艺技术品类，映照出中国陶瓷产业持续的发展与兴旺。本展区凭借瓷绘领域的关键代表性民营企业，与所精研的珐琅、釉下、贴花、转印等重点装饰工艺品类，反映当代中国陶瓷特别是瓷绘产业，在仿古、承习和创新等技术领域中兴旺发达的面貌；着意呈现当代中国瓷绘产业在技术、生产和设计、生活各方面“寓美于用”的典型缩影，为传统产业于新时期的发展提供可靠的解决之道，为探索日用制品的科技化迭代提供生动镜鉴。

　　作为美院民艺博物馆学术建设专门项目，展览高举传统民族、民间技艺与现当代新形态创作的最佳承传与融合创新这一宗旨，旨在强调于历史坐标与演进脉络中的大突破和大建构。凭借精密的作品拣选及文本梳理，以历史学、人类学等研究手段为根本支撑，辅之讲演和出版，力图全方位彰显陶瓷领域的名手笔暨真国工。

　　据悉，展览将持续至4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