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 府是不是能做点什么了 ——对当下个人信息保护的思考

美虫

滴滴出行两次事件引发了人们对互联网企业如何维护用户合法权益，保障用户个人信息安全的思考，这亦是血淋淋的教训。试想，如果顺风车群里少透出点美图（受害用户的）和龌蹉的言语互动，第一次的血案发生的概率也许会小太多；如果滴滴在第一次案发后就主动开展整改、采取设置紧急联系人等措施，那么第二次的悲剧也许发生的概率会也会大大减少。案件貌似已时过境迁，但余痛依旧存在。

余痛的表征包括社会对滴滴服务的安全仍心有余悸，但笔者认为更多的余痛是体现在如今还有太多的互联网企业、经营者仍没有把客户的个人信息安全放在心上，这个痛还在且会长时间存在。从“洋码头”在被工信部约谈后仍出现用户信息被泄漏并导致用户被骗一事就可见一斑。

《民法总则》确实已经顺应时代发展，把公民个人信息的保护通过立法的方式确定下来了，但是在民事司法实践中，又有多少能切实改变忽视个人信息保护现状并产生重大社会影响的案例？笔者突然想到并觉得嘲讽的是，在美国，侵权纠纷诉讼是最赚钱的律师业务之一，而在中国除了高标的的道交或其他人损类案件外，除了某些个体为争口气外，又有多少人或多少律师会去发起或接下“小型”的侵权类案件？很多维权耗时耗力，要想有好的智囊团又耗金钱，结果也许还不尽人意。

这样看来，大家一般不会去追究或不知道怎么去追究是谁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了房产中介、推销人员的现状也就可以理解了。除非出现大的倒卖信息的刑事类案件的案发，那些藏在地下个人信息交易市场中的、不被发现或尚不构成刑事犯罪的违法者，似乎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但笔者坚信逍遥法外终不会长久，因为民众的法律意识终会提升，类似的民事案件也将不断增多，充实我们的司法判例，或者推进相关立法、司法解释的进程，在除刑法层面外，通过民事判决方式给予违法者应有的司法惩戒。但是在很多条件都还未成熟的情况下，政 府是否应该采取一定方式重视和考虑积极介入，至少引导这些互联网巨头或者新兴互联网企业重视保护用户个人信息，或至少拉一拉这些行业大佬或者“新兵”心中的那根弦？

我们已经看到太多的政 府有关部门的事后介入，事前防范为什么就不能先搞搞？当然政 府应当依 法 行 政，没有法律规定不得为之，这又是一个问题。但如果出现个人信息泄漏（不单单是公民身份证信息），比如泄漏了购买信息、行程信息、住址信息等这些当事人不愿意被第三方获悉的信息，导致损害了，到底要由哪个来牵头通过行政执法手段介入去要求整改？企业不整改又该由谁来予以行政处罚或怎么处罚？仅仅是依据《网络安全法》够吗？这确实是问题，需要一个较长的行政立法过程去明确权责。

但在行政 执 法依据更为完善之前，笔者认为，政 府应该采取其他措施，引导并先期把关互联网上线产品的个人信息保护制度及技术措施，政 府应该提醒那些把大把金钱砸到互联网玩新型服务概念、热衷研发APP产品的投资者，让投资者把个人信息保护、用户权益保护制度或技术也列到目标项目的投资考核标准之内。只看流量不管用户个人信息保护、不把用户合法权益放在首位的项目，投资者就应当直接PASS。即使投了、项目成了、产品上线了，政 府也应介入监管或直接确定一个第三方主体，让这个主体按照一定标准给予该上线产品信任评级，提醒用户保护个人信息，甚至建议别用。

这也许是一条路子，政 府也许能引导并弄出一套互联网从业企业的行业规范，促进行业的良性发展，同时也能为大数据时代下的个人信息的保护添一份大力。路子很多，不是说办法总比问题多么，当然政 府也可以集思广益想想其他的路子。

以后的社会，我们离不开互联网，每个人像某知名学者说的一样，都会是一个数据包，都是以后商家争抢的资源（跟风砸钱搞APP不就是想要数据么），既然是资源，拿和用都要讲规矩了，更别说不去保护和随意泄漏了。如今的互联网企业，更需要重视用户个人信息的保护，否则，必将离心离德，即使现在看起来发展得再大再强，也将瞬间“眼看他楼塌了”。用户不想再看到类似的客服回复比如：“已经报警，涉及刑事犯罪了，我们会配合”，“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泄漏”等。它们一味推责，只让用户干着急。有些企业啊，“劝你善良”！在用户信息是怎么漏出去的、你们有没有法律责任等这些问题上，难道你们自己心里都没点蜜蜂数么？

关于政 府发挥职能介入商家、行业的个人信息保护的问题，笔者目前只能抛砖引玉先，但在现阶段，在面对亟待解决的个人信息保护问题时，相比司法手段及民众法律意识提升，这可能是最快见效的路子。而且都这时候了，政 府是该做点什么了！

文/嘉瑞成（乐清）律师事务所 施跃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