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文艺 | 乐音清扬的城市（作者：李振南）
乐音清扬的城市
□ 李振南
在这仙鹤飞临的地方，美丽的风光令人难忘，瓯江拍天流，东海走渔帆，寰中绝胜数雁荡……
每到晚上，当我漫步于所在城市的各大公园时，这首名为《仙鹤飞临的地方》的歌曲总会随着音乐喷泉在夜空中响起。
这座城市名叫乐清，是一个仙鹤飞临的地方，她的诞生与音乐密切相关。在城市人的记忆里，相传周灵王太子姬晋曾骑白鹤仙游到此，因见这里湖光山色，钟灵毓秀，便兴致所至，垒石为台，弄箫奏乐，乐音清扬，引来了群群仙鹤，翩翩起舞，乐清之名由此而来。当然，也有学者说，乐清的得名源于《礼记·乐记·乐以象德》篇中的“故乐行而伦清”。而其前身的名字乐成，也是出于该篇中的“广乐以成其教”一句。这是东晋王朝推行“礼乐教化”的产物。
但无论是乐成也好，乐清也好，她与别的以“乐”字命名的城市不同，比如在两晋和刘宋期间建制的乐平、乐安、乐昌、乐乡、乐化、乐陵、乐山等县，其“乐”字都是读作快乐之乐（lè），而只有乐清的“乐”字读为音乐之乐（yuè），成为以音乐命名的城市，直至今天，她仍是全国唯一的一个以音乐命名的城市。
我很幸运，也很有福祉，生活、成长在这样一个音乐之城，音乐之世界里，让我见识了这座城市音乐的变化、传承和发展，也让我的血脉里融入了城市的音乐细胞和民间音乐文化。
童年时，我生活、生长在一个地处三面大山一面田畴的乡村，那时身处农家大院里，我几乎每天都发现在山地上劳作的父兄们，会远远传来用家乡方言唱的山歌：“山歌哎好唱口难开，林檎好吃树难栽，树难栽。白米饭好吃田难种，马鲛哎好吃橹难摇，橹难摇。”这是著名的“芙蓉田歌”，当然这个曲子的名称，我是长大后才知道的。上学了，在音乐课上，老师们除了教我们《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小小螺丝帽》等歌曲外，还特意教我们乐清抛歌《对鸟》：“吤呣飞过青又青？吤呣飞过打铜铃？吤呣飞过红夹绿？吤呣飞过抹把胭脂搽嘴唇？青翠飞过青又青，白鸽飞过打铜铃，雉鸡飞过红夹绿，长尾巴丁飞过抹把胭脂搽嘴唇。”上课时老师还强调说，《对鸟》这首山歌闻名遐迩，乐清人人会唱，谁学不会，谁就不能算是乐清人！
青年时，我在大学里学会了拉小提琴，对旋律的感觉和音乐的理解更加深刻了。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这城市的林业部门工作，多年的上山下乡，使我有更多机会接触乐清的田歌、山歌、抛歌，也知道这些民间音乐承载着几代乐清人的乡音乡情，尤其是《对鸟》，经过几代音乐人的演绎，曾在国内、国际舞台多次崭露头角，已成为最具影响力的温州民歌作品，20世纪80年代《对鸟》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列为亚太地区十大优秀民歌之一。后来，我到城市的海洋与渔业部门供职，又在另一个层面接触了乐清湾的船歌、渔歌和渔民号子。这当中最突出的是《清江号子》和《慎江号子》，每当我听到这种歌声时，我就觉得这些渔民号子是从人性本源升腾的声音，散发着乐知天命、敢与大海和苦难争斗的气概。这气概盘桓万古时空，涵盖乐清湾海域，提起了这一方人的精气神。
丰富生动、多元多彩的乐清田歌、山歌、抛歌、船歌、渔歌和渔民号子构成了乐清民间音乐的基调和基石。随着2006年《对鸟》被列入第一批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8年几位乐清籍歌手把《对鸟》唱进央视“青年歌手大奖赛”决赛圈，2010年《对鸟新唱》荣获第十五届全国群星奖，2012年《对鸟》成为央视一套热播电视连续剧《温州一家人》片尾曲和2017年《对鸟》表演被授予浙江省第一届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奖后。《对鸟》再度风靡国内外，乐清市也开始打造“乐音清扬·音乐之城”，2018年11月以“乐音清扬·音乐之城”为主题的“2018海内外箫管、排箫演奏邀请赛”在乐清大剧院举行，其规模之大，前所未有。舞台上，选手们的精彩演奏，精心演绎，让观众们恍如步入仙境，飘然来到传说中王子晋垒石为台的“箫台”。据说类似这样的比赛，全国还是第一次。
一座城市，当与音乐结下不解之缘后，她展示的风姿会因了一曲民歌而提升品牌、品质、品格，让城市文化更加厚重、深邃、鲜活，也让城市更有魅力、灵魂和生命力。现今，当你走进乐清，你就会发现，这座城市音乐的元素无处不在，各种与其有关的标识随处可见。音乐之于乐清，不是一个概念，也不是一个口号，而是融入了这座城市的肌理、血脉和人们的日常生活、工作中。
在市民广场，高达5米的王子晋吹箫的造型雕像巍然耸立，仿佛美妙的音符响彻四野。在中心公园、清和公园，夜幕中的喷泉奏唱着多首具有浓郁的乐清地方特色的民歌，那熟悉的旋律和声音听得人如痴如醉，流连忘返。在乐清文化馆，大教室里：声乐、器乐、舞蹈提升班几乎期期爆满，人人学有所成；小剧院里：乐清市音乐家协会组建的民乐团一周数次排练，隔三岔五演出，华丽的琴音绕梁不绝。在文化广场，“百姓舞台”“乐清好声音”如火如荼举行，让人应接不暇，也让人一睹为快。
而更为特殊的是，在乐清博物馆里，整个陈列布展就是按“山海乐清·乐音清扬”主题进行的，并采用交响曲的演绎方式，分5个乐章来叙述“天下奇秀”雁荡山的自然风光，“海上牧场”乐清湾的美丽富饶，古代山海乐清人的筚路蓝缕，当代乐清人的“敢为天下先”的创业历程以及新时代乐清的都市风貌和人文精神。而交响曲的叙事方式和写意是，从宇宙洪荒、混沌初开的遥远时光开启，乐曲在由朦胧深沉进入明晰嘹亮的短句后，忽然间惊艳、惊奇、震撼于眼前天下奇秀、寰中绝胜、潮流汹涌、惊涛裂岸的画面，通过回旋、对比、赞美的歌唱，转而进入与贫困、苦难、命运的争斗，失落、挣扎、战栗的情绪过后，乐曲渐渐高昂，继而进行愉悦、激动、欣喜的抒情，然后反复演绎，不断推向高潮。尾声部分，交响曲在幸福、快乐、期盼的心境中落下音符，让人回味、遐想无穷。
据我所知，以穿越时代的交响曲方式，对一座综合性博物馆进行陈列布展，这在全国也是绝无仅有的。
乐清，乐清，我愿这座城市的箫声传遍全球，乐音更加清扬。
来源：乐清市文化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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